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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灾异疏宝祐三年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一
臣尝读史,见前代灾异数见,所感虽不同,而所应亦有异。
然未有不趋于亡也。
按,汉建宁以后五十有二年,日食三十四,地震十,大水五,螟蝗四,星孛九,大雨雹三,大雨水二,大疫三,地裂、青蛇见御坐上、大风雨雷电、南宫灵台灾、侍中寺雌鸡化为雄、黑气堕于温德殿庭中、青蛇见于玉堂殿庭中、自六月雨至九月、自四月不雨至十月皆一。
夫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古今灾异之频数,未有甚于此时也。
而究其所以然,则皆召于行事之实。
今五十二年之中,所见灾异乃反过之。
杨赐以为皇天垂谴告之象,蔡邕以为诸异皆亡国之怪,是岂无所感召而然耶?
夷考其时,有西邸卖官之事,有苑囿土木之役,有党人五属之禁,有阉尹专国之谋,有黄巾北宫之寇,有鲜卑寇边之扰,有奸雄窥鼎之谋。
此无他,其气皆属乎阴,其类皆缠乎阴。
属乎阴,则其气盘结于上下而不可解。
缠乎阴,则其类布满于上下而不能解。
故二气五行之流布,日月星辰之运行,风雨霜露之凝结,雷雹虹电之作止,山川草木之变化,遇之则为殃,为眚,为灾,为怪,为变异,为祅祲,捷乎如影响之于形声,盖有不期然而然者。
臣读史至此,未尝不扼腕痛恨于东汉之季年也。
今国家之證候,不幸而类此。
盖自贵德贱货之风不见于上,而天下率以进奉一说为博富贵利达之具。
自茅茨土阶之俭不著于上,而左右率以土木二字为耗财蠹民之藉。
自显忠遂良之德不崇于上,而谀佞诸臣每以哗竞朋比为媒糵忠贤之地。
罔匪正人之论隐而废坏纪纲,亵御者反以宣谕节贴为寻常。
苟子不欲之风泯而负乘致寇,盗贼者每以贪官污吏为藉口。
复境进屯,中国所当举也,自此政不修,而敌国外患反凭藉此以为蹙国驱民之计。
任贤使能,朝廷所当行也。
自疑忌相乘,而奸雄之徒反窃笑此以为睥睨神器之资。
此天命所以去而无惠顾我国之心,天变所以形而无仁爱吾君之意也。
故荧惑挻灾,方躔斗宿,而太白又昼见矣。
火星逆行,方犯权星,而日晕又躔壁宿矣。
榆火更新,甫降飞雪,而夏霜又陨矣。
日近妖怪,时见形象,而讹言又狎至矣。
最是六阳浸大,一阴未生,反作妖孽。
雷,天之号令也,自四月以来,天地闭塞,未闻震虩之声。
日,君之象也,自四月以来,常喷云飞雨,未见阳明之象。
风,物假大之时,资以为长养也。
自四月以后,风来西北,率多肃杀之威。
寒,物归根之时,所资以为芽蘖者也。
自四月以后,阴气乘阳,率多常寒之罚。
汉末之灾异,则叠见五十馀年之中;
今日之菑异,则骈集于三四五月之内。
岂造物运行,常囿于数,而为是适然者欤?
要必有以为之感召也。
感召者何?
臣前所陈七事是也。
请为陛下先言汉之所以失,而后言今日之所当监,可乎?
按,光和元年,初开西邸卖官。
又按中平二年,帝造万金堂西园,引司农金钱缯帛牣积堂中,又牧守茂才孝廉迁除,皆责助军修宫钱。
以大汉堂堂之天下,所少者非财也,乃汲汲焉如窭人聚财之计。
一时群工,噤无一语,惟吕彊上疏极谏,以为中尚方领诸郡之宝,中府积天下之缯,西园司农之藏,调广民困,费多献少。
奸吏困其外,百姓受其敝。
而帝不之省,于是天下荡然以财贿为可以致富贵,秽德彰闻,恶声流播,此非佳證也。
今日之證,不幸而类此。
盖自宫掖创进奉之局,而排金门、入紫闼者类皆浩瀚无涯之财。
自左右有宣谕之说,而聒省部、挠台府者类皆两造不平之事。
尝退观陛下近事一二,如收换文之御批,以惩假托,空黥徒之窟穴,以洗奸利,天下皆知陛下本心非急于财利者。
然请托之谤犹未洗然者,以左右近习朝夕营求,不能不为圣德之累也。
钱神为妖,阴气为沴,变异之召,其以是乎。
光和三年,作挂圭灵昆苑。
又按五年,起四百尺观,又缮修南宫玉堂,铸铜人。
夫以大汉积贮之厚,其力岂不能修一囿?
杨赐以为先王造囿,刍牧皆来,先帝上林,奢约得所。
今废田园,驱居人,蓄禽兽,殆非保赤子之义。
而帝不之省,于是小人哆然趋之,以为无害。
侈心一萌,祸本遂大,此非佳證也。
今日之證,不幸而类此。
盖自卑宫露台之俭不传,而修路寝,修应门,皆极山节藻棁之工。
飞廉桂宫之羡未消,而馆太一、广龙翔,皆极轮奂翚飞之制。
然犹曰壮丽以示威重也,禊祓以事禬祷也。
至于灵台之饰,则侈靡以自奉矣。
妃守之建,则溺爱以自损矣。
尝退观陛下之本心,如捐水衡之积而不取大农之藏,未尝无意于崇俭也。
左右之言一入,遂至穷奢极欲而不能已也。
如封前代妃嫔之域,申功臣墓木之禁,是其本心未尝忍于斫伐也。
七萃之言一售,遂至斩秃丘陇而不知止也。
木妖民怪,随寓为沴,变异之作,其以是乎。
建宁二年,复治钩党,杀前司隶校尉李膺等百馀人。
又按五年,杀永昌太守曹鸾,更考党人,禁锢五属。
夫以大汉巍巍之天下,而日与志士仁人相雠,至禁锢以制其出入,杀戮以绝其后裔,此非佳證也。
今日之證,虽未至于此,然犯颜敢谏之士半在草莱,率作兴事之夫或居槃涧
上方以朋比为用舍,以静激为去取,故所舍所去,未必皆不肖;
所用所取,未必皆忠贤。
藉令絷维以永今朝,亦不过斯须之貌敬。
此其所为,虽未必至于杀前司隶校尉,杀永昌太守,而要其用心之微,往往过于更考党人而禁锢其属也。
忠义齰舌,愤气萦纡,变异之作,其以是乎。
中平元年,杀中常侍吕彊、侍中向栩、郎中张钧。
二年,封宦者张逊等十二人为列侯。
三年,以宦者赵忠车骑将军
五年,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袁绍等七校尉皆统于
宫闱腐夫,至不足齿,间有者则杀之,与讨贼者则爵之,以壮健武略称者则亲任之,此非佳證也。
北司之势,不幸而类此。
其作威福也,则以僮奴之贱而逐天子之台臣,以交结之丰而庇帅臣之童孺。
其好货财也,则通日进月进之赂,而恩宠或致于侥踰,操献田献钱之讼,而正理率至于抑屈。
中书,政本之所由系也。
宣谕迅速,则指挥叱咤,虽屈大臣之体而不顾。
七萃,殿司之所得辖也。
救焚纷拿,则瓦石抛掷,虽伤主帅之额而不恤。
淩犯阶级,莫此为甚。
使典兵枋,又将何如?
恶毒流布于里闾,威势震慑于中外,人皆知北司有可以致富贵之势,而不知人主实操可致之权;
人皆知北司有可以夺命令之理,而不知朝廷实握宰制之枋。
其口含天宪,手握王爵,虽十常侍之横行,八校尉之布置,曾不是过。
气势翕霍,威震恣行,灾异之作,其以是乎。
中平元年黄巾张角等起先零,及凉州群盗北宫伯玉等反。
明年,寇三辅。
初平三年黄巾兖州
夫天下之祸不生于外,皆生于内。
军司马傅燮上疏,以为邪正不宜共国,亦犹冰炭不可同器,宜思四罪之举,速行谗佞之诛,则善人思进,奸凶自息。
而帝不之省,此非佳證也。
今日之内患,不幸而类此。
荻浦之寇未息,而长兴又扰扰矣。
平江之盗甫平,而宜兴又道梗不通矣。
分据要地,剽掠平民,舟楫为之不通,行人为之俘虏。
人皆曰捕盐之令严,而民无所措手足也。
贪吏之毒流,而民或不能心服也。
政令之不得其平,而民或激而为乱也。
是则然矣。
而愚臣则以为邪正杂揉,是否颠倒,奸赃辱台之臣不戮,而尚志之士反见屈于明时;
骄奢误国之帅不屈,而好修之士反见恶于当世。
騃孺叨荣于从橐,贪帅流毒于名都。
朝廷行事既无以当其心,郡县长吏又有以激其忿,人怀笑侮,家蓄愤闷,一啸呼而锄耰棘矜皆得雠其上,一结约而江泖沟港皆得嗾其类。
衅发萧墙而祸连四海,此傅燮之所以忧。
阴气积稔,怨气充盈,灾异之来,其以是乎。
建宁六年鲜卑寇幽、并,自是寇三边,寇辽西,寇酒泉,寇幽并,入北地,无岁无之。
蔡邕建议,谓边陲之患,手足之疥搔;
中国之困,胸背之瘭疽。
方今郡县寇贼尚不能禁,况此虏而可伏乎?
此非佳證也。
今国家之患,不幸而类此。
山东之兵既窟于旧海,而常为一苇趋浙之谋。
秦、巩之兵复城筑于旧利,而日有进屯图蜀之计。
二兵相望,不在小。
而漠北之敌又遣和议之使,临我边疆。
夫举大兵以侵伐我之土地,而遣使以要我之金帛,是其为心,盖以战为实务,而以和为绐计也。
若姑听其和以为饵,则彼利我钝,未必能出六总管绝漠之师,而受黄金鹅之献也。
若委顺其和以为信,则彼诡我正,未必不堕平凉劫盟之计,而失泾陇邠汧之地也。
妖氛障日,杀气干霄,灾异之来,其以是乎。
初平二年袁绍冀州韩馥,自领州,表曹操东郡太守
三年,黄巾兖州,杀刺史刘岱
曹操入据之,遣使上书。
自古奸雄窥伺,见我国有疵,则乘权藉势,托公行私,收人心之涣而后遂其所图。
此非佳證也。
今日之势,不幸而类此。
盖大奸屈伏海滨,日夜幸乱以来,逞其持国枋之心。
或飞金羽玉以买游士,或托友嗾仆以结士夫。
人见天下之势浮游而未定也,遂谓仔肩重任无出此奸。
故称功颂德,具见于玉堂策试之文;
拟陈十极,求达于排云叫阍之际。
惟冀君心之易转,岂思国事之可忧?
奸俦窜伏近畿,巧于交结,或贻书故吏,延誉京师
或密嗾旧胥,浚明线道。
人见京兆之任一岁而数易也,遂谓弹压要权无踰此辈。
故达官贵要,每荐引于黼座之前;
刑臣腐夫,亦称道于禁廷之密。
但冀黈听之潜转,岂知宗社之或危?
阴类缠绵,异气充塞,灾异之来,其以是乎。
臣历观东汉之末證候如此,变异如此,使当时将相大臣足以结人主之知,谋足以制天下之动,必能上义下利,以惩天邸之失;
必能清心寡欲,以止土木之役;
必能开诚布公,以除钩党之禁;
必能深思远虑,以遏阉尹之势;
必能爱护根本,以弭黄巾之寇;
必能厉兵秣马,以息鲜卑之难;
必能观时达变,以遏奸雄之谋。
惜乎陈蕃、窦武虽能同心戮力以奖王室,而不能济之以谋;
虽能聘召名贤以参政事,而不能待之以定。
自是厥后,刘嚣、唐珍、张颢等辈尝执国枋矣,然其失在于输西园之钱。
忠谏如阳琳,切直如杨赐,才学如荀爽,虽以时望所推,躐居显位,然皆不免于祸。
由是七事之失不能救正,灾异之来不能消弭,汉业由是而遂衰,汉鼎因之而遂失,非当时大臣之罪欤?
今天下不幸而有七事之愆,若不大加悔艾,痛自绳削,则一祖十二宗之托,其何以永天命于无疆惟休之地乎?
故臣愿上而九重力行好事,勿遂前非,下而庙堂力进忠言,勿顺上旨,监西园之失,而贵德尚义,以化天下;
监灵昆之失,而崇朴尚俭,以先天下;
监党禁之失,而登崇俊良,以福天下。
中常侍之纵横可监也,不宜复蹈故辙,以成虎视之形。
黄巾之寇钞可监也,不宜复循旧规,以稔萧墙之祸。
鲜卑之盗边可监也,不宜复示弱形,以起倖乱之想。
如此则阳明用而天理日明,阴浊消而人欲日止,将见天无变异,民无扎瘥,三光全而寒暑平矣。
不然,无同心戮力之美,而有弥缝宫府之心;
无聘召名贤之举,而有喜用敏锐之意;
谏切直才学之称,而有窾言顺适小智自私之失,则天心已变而难回,天灾已销而复作,岂不重东汉末年之忧哉!
臣区区朴忠,睹此钜异,辄沥忠臣之臆,一纾鲁女之悲。
积愤所形,血泪俱下。
惟陛下以社稷为念,特采择焉。
刘子惠 东汉 · 刘岱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二
董卓道,天下所共攻,死在旦暮,不足为忧。
死之后,当复回师讨文节,拥强兵,何凶逆,宁可得置(《后汉·袁绍传》注引《英雄记》。案:刘子惠韩馥冀州治中字文节。何者负也。)
上言破袁绍建安五年十月 东汉末至曹魏 · 曹操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一
大将军邺侯袁绍前与冀州韩馥立故大司马刘虞,刻作金玺,遣故任长毕瑜诣为说命禄之数。
与臣书云:「可都甄城,当有所立」。
擅铸金银印,孝廉计吏皆往诣。
从弟济阴太守叙与绍书云:「今海内丧败,天意实在我家。
神应有征,当在尊兄」。
南兄臣下欲使即位。
南兄言:「以年则北兄长,以位则北兄重」。
便欲送玺。
曹操断道
绍宗族累世受国重恩,而凶逆无道乃至于此。
辄勒兵马,与战官渡。
乘圣朝之威,得斩绍大将淳于琼等八人首,遂大破溃
与子谭,轻身迸走。
凡斩首七万余级,辎重财物巨亿(《魏志·武帝纪》注引《献帝起居注》。)
袁绍罪状 其一 东汉 · 公孙瓒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五
臣闻皇羲以来,始有君臣上下之事,张化以导民,刑罚以禁暴。
今行车骑将军袁绍,托其先轨,寇窃人爵,既性暴乱,厥行淫秽。
昔为司隶校尉,会值国家丧祸之际,太后承摄,何氏辅政,专为邪媚,不能举直,至令丁原焚烧孟津,招来董卓,造为乱根,罪一也。
既入雒而主见质,不能权谲以济君父,而弃置节传,并窜逃亡,忝辱爵命,背上不忠,罪二也。
勃海太守,默选戎马,当攻董卓,不告父兄,至使太傅门户,太仆母子,一旦而毙,不仁不孝,罪三也。
既兴兵,涉历二年,不恤国难,广自封殖,乃多以资粮专为不急,割剥富室,收考责钱,百姓吁嗟,莫不痛怨,罪四也。
韩馥之迫,窃其虚位,矫命诏恩,刻金印玉玺,每下文书,皂囊施检,文曰「诏书一封,邟乡侯印」。
昔新室之乱,渐以即真,今所施,拟而方之,罪五也。
令崔巨业侯视星日,财货赂遗,与共饮食,克期会合,攻钞郡县,此岂大臣所当宜慰罪六也。
与故虎牙都尉刘勋首共造兵,勋仍有效,又降伏张杨,而以小忿枉害于勋,信用谗慝,杀害有功,罪七也。
又上故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贡,横责其钱,钱不备毕,二人并命,罪八也。
《春秋》之义,子以母贵。
母亲为婢使实微贱,不可以为人后,以义不宜,乃据丰隆之重任,忝污王爵,损辱袁宗,罪九也。
又长沙太守孙坚,前领豫州刺史,驱走董卓,扫除陵庙,其功基大;
令周昂盗居其位,断绝粮,令不得入,使不被诛,罪十也。
臣又每得后将军袁术书,云类也。
绍之罪戾,虽南山不能载。
昔姬周政弱,王道陵迟,天子迁都,诸侯背叛,于是齐桓立柯亭之盟,晋文为践土之会,伐荆楚以致菁茅,诛曹、卫以彰无礼。
臣虽茸,名非先贤,蒙被朝恩,当此重任,职在钺鈇,奉辞伐罪,辄与诸将州郡兵讨等。
若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续桓、文忠诚之效,攻战形状,前后续上(《魏志·公孙瓒传》注引《典略》,罪状。)
袁绍罪状 其二 东汉 · 公孙瓒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五
臣闻皇、羲以来,君臣道著,张礼以导人,设刑以禁暴。
车骑将军袁绍托承先轨,爵任崇厚,而性本淫乱,情行浮薄。
昔为司隶,值国多难,太后承摄,何氏辅朝。
不能举直错枉,而专为邪媚,招来不轨,疑误社稷,至令丁原焚烧孟津,董卓造为乱始。
罪一也。
既无礼,帝主见质。
不能开设权谋,以济君父,而弃置节传,迸窜逃亡。
忝辱爵命,背违人主,罪二也。
勃海,当攻董卓,而默选戎马,不告父兄,至使太傅一门,累然同毙。
不仁不孝,罪三也。
既兴兵,涉历二载,不恤国难,广自封植。
乃多引资粮,专为不急,割刻无方,考责百姓,其为痛怨,莫不吁嗟,罪四也。
逼迫韩馥,窃夺其州,矫刻金玉,以为印玺,每有所下,辄皂囊施检,文称诏书。
昔亡新僭侈,渐以即真
所拟,将必阶乱。
罪五也。
令星工伺望祥妖,赂遗财货,与共饮食,克会期日,攻钞郡县。
此岂大臣所当施慰罪六也。
与故虎牙都尉刘勋,首共造兵,勋降服张杨,累有功效,而以小忿枉加酷害。
信用谗慝,济礤无道,罪七也。
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贡,以贪惏,横责其钱,钱不备毕,二人并命。
罪八也。
《春秋》之义,子以母贵。
母亲为傅婢,地实微贱,据职高重,享福丰隆。
有苟进之志,无虚退之心,罪九也。
又长沙太守孙坚,前领豫州刺史,遂能驱走董卓,扫除陵庙,忠勤王室,其功莫大。
小将盗居其位,断绝粮,不得深入,使董卓久不服诛。
罪十也。
昔姬周政弱,王道陵迟,天子迁徙,诸侯背畔,故齐桓立柯亭之盟,晋文为践土之会,伐荆楚以致菁茅,诛曹、卫以彰无礼。
臣虽阘茸,名非先贤,蒙被朝恩,负荷重任,职在鈇钺,奉辞伐罪,辄与诸将州郡共讨等。
若大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续桓、文忠诚之效(《后汉·公孙瓒传》「乃上疏」。)
上书自讼 东汉 · 袁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
臣闻昔有哀叹而霜陨,悲哭而崩城者。
每读其书,谓为信然,于今况之,乃知妄作。
何者?
臣出身为国,破家立事,至于怀忠获衅,抱信见疑,昼夜长吟,剖肝泣血,曾无崩城陨霜之应,故邹衍、杞妇,何能感彻。
臣以负薪之资,拔于陪隶之中,奉职宪台擢授戎校
常侍张让等滔乱天常,侵夺朝威,贼害忠德,扇动奸党。
大将军何进忠国疾乱,义心赫怒,以臣颇有一介之节,可责以鹰犬之功,故授臣以督司,咨臣以方略
臣不敢畏惮强御,避祸求福,与合图,事无违异。
忠策未尽,而元帅受败,太后被质,宫室焚烧,陛下圣德幼冲,亲遭厄困。
时进既被害,师徒丧沮,臣独将家兵百余人,抽戈承明,竦剑翼室,虎叱群司,奋击凶丑,曾不浃辰,罪人斯殄。
此记愚臣效命之一验也。
董卓乘虚,所图不轨。
臣父兄亲从,并当大位,不惮一室之祸,苟惟宁国之义,故遂解节出奔,创谋河外。
方贪结外援招悦英豪,故即臣勃海,申以军号,则臣之与,未有纤芥之嫌。
若使苟欲滑泥扬波偷荣求利,则进可以享窃禄位,退无门户之患。
然臣愚所守,志无倾夺,故遂引会英雄,兴师百万,饮马孟津,歃血漳河
会故冀州韩馥怀挟逆谋,欲专权势,绝臣军粮,不得踵系,至使滑虏肆毒,害及一门,尊卑大小,同日并戮。
鸟兽之情,犹知号呼。
臣所以荡然忘哀,貌无隐戚者,诚以忠孝之节,道不两立,顾私怀己,不能全功。
斯亦愚臣破家徇国这二验也。
黄巾十万焚烧青、兖,黑山、张扬蹈藉冀域。
臣乃旋师,奉辞伐畔。
金鼓未震,狡敌知亡,故韩馥怀惧,谢咎归土,张扬、黑山,同时乞降。
臣时辄承制,窃比窦融,以议郎曹操权领兖州
公孙瓒师旅南驰,陆掠北境,臣即星驾席卷,与交锋。
假天之威,每战辄克。
臣备公族子弟,生长京辇,颇闻俎豆,不习干戈,加自乃祖先臣以来,世作辅弼,咸以文德尽忠,得免罪戾。
臣非与角戎马之势,争战阵之功者也。
诚以贼臣不诛,《春秋》所贬,苟云利国,专之不疑。
冒践霜雪,不惮劬勤,实庶一捷之福,以立终身之功。
社稷未定,臣诚耻之。
太仆赵岐,御命来征,宣明陛下含弘之施,蠲除细故,与下更新,奉诏之日,引师南辕。
是臣畏怖天威,不敢怠慢之三验也。
又臣所上将校,率皆清英宿德,令名显达,登锋履刃,死者过半,勤恪之功,不见书列。
而州郡守,竞盗声名,怀诗二端,优游顾望,皆列士锡圭,跨州连郡,是以远近狐疑,议论错者也。
臣闻守文之世,德高者位尊;
仓卒之时,功多者赏厚。
陛下播越非所,洛邑乏祀,海内伤心,志士愤惋。
是以忠臣肝脑涂地,肌肤横分,而无改编心者,义之所感故也。
今赏加无劳,以携有德;
杜黜忠功,以疑众望。
斯岂腹心之远图?
将乃谗慝之雅说使之然也?
臣爵为通侯,位二千石
殊恩厚德,臣既叨之,岂敢窥觊重礼,以希彤弓玈矢之命哉?
诚伤偏裨列校,勤不见纪,尽忠为国,翻成重愆。
蒙恬所以悲号于边狱,白起歔欷于杜邮也。
太傅日磾,位为师保,任配东征,而耗乱王命,宠任非所,凡所举用,皆众所捐弃。
而容纳其策,以为谋主,令臣骨肉兄弟,还为仇敌,交锋接刃,构难滋甚。
臣虽欲释甲投戈,事不得已。
诚恐陛下日月之明,有所不照,四聪之听,有所不闻,乞下臣章,咨之群贤,使三槐九棘,议臣罪戾。
若以臣今行权为衅,则桓、文当有诛绝之刑;
若以众不讨贼为贤,则赵盾可无书弑之贬矣。
臣虽小人,志守一介
若使得申明本心,不愧先帝,则伏首欧刀,褰衣就镬,臣之愿也。
惟陛下垂《尸鸠》之平,绝邪謟之论,无令愚臣结恨三泉(《后汉·袁绍传》)
袁术初平元年 东汉 · 袁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
前与韩文节共建永世之道,欲海内见再兴之主。
今西名有幼君,无血脉之属,公卿以下皆媚事卓,安可复信!
但当使兵往屯关要,皆自蹙死于西。
东立圣君,太平可冀,如何有疑!
又家室见戮,不念子胥,可复北面乎?
违天不祥,愿详思之(《魏志·袁术传》注引《吴书》)
魏武帝 初唐 · 朱敬则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十
皇汉失图。网漏谗慝。
贼臣承间。摇荡宸居。
宗庙焚烧。天子播越。
于是九州幅裂。四海横流。
释位勤王。天下云集。
初平元年。后将军袁术冀州韩馥豫州刺史孔胄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都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鲍信沙太守孙坚等同时俱起。
以讨董卓为名。然包藏祸心。
以暴易乱。窃命矫制。
结党树朋。观衅待时。
莫敢先犯。唯魏太祖有汴水之战。
孙讨虏有阳人之师矣。观曹公明锐权略。
神变不穷。兵折而意不衰。
在危而听不惑。临事决机。
举无遗悔。近古以来。
未之有也。故梁国桥元南阳何禺皆云。
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
不能济也。能安之者。
其在君乎。虽复名微众寡。
地小力穷。官渡受围。
濮阳战屈。然天下精明之士。
拓落之材。趋若百川之崇巨海。
游尘之集高岳。故有荀彧郭嘉邢禺程昱贾诩朱云等。
或敛风长感。或一见尽怀。
然后览英雄之心。骋熊罴之勇。
挟天子以崇大顺。扶幼主而显至公。
旌贲忠良。芟夷叛逆。
神道辅德。百姓与能。
武功赫然。霸业成矣。
若乃获魏种而有之。高祖之封雍齿也。
张绣而不怨。光武之全朱鲔也。
臧霸之言。以成其气。
关羽之义。抑而不追。
王霸之也。然后严峻。
赏罚必行。惟材是求。
惟力是视。纵夷齐满路。
颜闵并居。未暇存也。
救弊即可。仁则未知。
且以临人。力无馀地。
用智济物。迹若容身。
欲使荡荡元波。涯而不竭。
飂飂薰风。周遍草木。
元云荫而方雨。黄叶衰而木落。
不可得也。荀文若首豫经纶。
提挈草昧。清神昭乎物表。
妙识出乎机先。造我魏邦。
繄其是赖。一言不合。
五毒将施。无词寄文。
空器见志。可不剧哉。
加以孔文举与道翱翔。尽忠汉室。
崔季圭天骨高爽。志在扶倾。
岂大盗之所安也。呜乎。
欲盗之子。见锦而不见人。
弭谤之君。尤人而不尤已。
岂知偫鸥不下。众雀遥惊者乎。
故阴谋未泄。天下已知。
毒志潜行。忠良前惧。
何夔所以带药。杨彪由是不出。
云长受恩而不谢。元德失箸而思奔。
席上无怀疑之人。阃外少自信之士。
良可耻也。固知曹公不能用天下之材。
成天下之务也。昔周武之泽及昆虫。
不能感食之士。汉高之功济草木。
未能屈歌之贤。犹且遂其孤贞。
容其怨讟。况功未半古。
德异乐推。遭神器之流离。
宝鼎之轻重。欲使庶人不议。
宁可得乎。翻乃疾走恶迹。
掩耳畏声。雠匹夫。
念平素。杀桓邵。
娄圭。道路以目。
天下钳口。岂不惜哉。
杨德祖才虽清秀。志非远图。
托事行诛。死非其罪。
司马懿雄材大度。勇而有谋。
审其狼顾。知而不剪。
若言天意也。则吾未知。
若言人事也。其智安在。
故知忌小怨而忘远图。料目前而忽身后。
岂所谓旁求哲人。俾辅后嗣者哉。
或问曰。天厌汉德。
海内分崩。三雄鼎立。
俱受眷命。乃至控御豪杰。
削平区宇。英图远算。
何者为先。君子曰。
孙仲谋藉父兄之资。负江海之固。
未敢争盟上国。竞鹿中原。
自守未馀。何足言也。
蜀先主抱英济之器。无角逐之材。
远窜荆蛮畏曹公神武。奄有庸蜀。
刘璋之政衰。国小人夷。
风颓俗陋。山川险涩。
异崤函之奥区。江汉通流。
殊河洛之朝韨。岂得抗衡中夏
齐足当途乎。前贤易地之谈。
全是不关胸臆。且夫度德而处。
量力而行。刘备岂薄先王之旧居。
齐鲁之故俗。若泰伯之适吴越
孔子之入九夷哉。盖不得已也。
是知才雄者地广。国大者兵强。
地既由才。才宁可易也。
楮子岛。怀韩文节公复斋 明 · 金宗直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佔毕斋集卷之四
一江清驶一帆风,绝屿维舟忆复翁
黄阁早称如晦断,太常犹记孔明忠。
雨添石藓洼尊涸,月淡汀芦钓濑空。
当日几人能勇退,至今东士慕衡嵩。
袁本初二首 其一 南宋 · 陈造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入门偶藉移韩馥,健者何曾抗董公
须信阿瞒人物论,但言玄德是英雄。
阳村 明 · 权近
七言绝句 押灰韵 出处:阳村先生文集卷之二
十载趋朝得一回,邻翁挈榼慰余来。
直将润色丝纶手,能倒山村酒杯先生外祖政丞复斋韩文节公宗愈。晚年退卧汉阳。尝游褚子岛一绝云。十里平湖细雨过。一声长笛隔芦花。直将殷鼎调羹手。还把渔竿下晚沙。先生此诗。盖用其语法也。复斋文章。大为樵牧两先生敬服。而本集不传。幸此一绝得于季父提学公传编。又恐湮没。附著于此云。)
病中偶忆史事口号五章 其一 清 · 沈德潜
七言绝句 押虞韵 出处:归愚诗钞馀集卷七
献帝拘幽帝业虚,远藩奉表帝刘虞(虞亦帝室之胄,为幽州,有仁政,青、徐士庶归者百万。袁绍韩馥奉表称帝,虞责诸人大义。)
坚辞欲避匈奴去,忠荩偏遭贼瓒诛(为公孙瓒所杀。)